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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年前的一次敲门,竟然解锁了一项技能, [复制链接]

1#

年7月,20出头的我,辞去了广东某小报记者的工作,被一个亲戚游说,抱着赚大钱的想法,跑到杭州,去做一份陌生的工作。

天知道,这份工作,我是多么不适合,多么不胜任,多么不喜欢。

天,也肯定知道,年轻的我,多么幼稚,多么冲动,多么急于求成。

只是,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,一次无意的敲门,让我解锁了一项技能——

01

一天,因内心抵制工作,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,行至武林广场,抬头,发现了浙江出版大厦,心想,这应该是出版社所在地吧。

于是,壮了下胆子,故做镇定地走了进去。

当然,保安大叔的灵*三问接踵而来:“你是谁?从哪来?你找谁?”前面两问好说,最后一问,我随口答:“找李社长。”

我连大厦里面都有什么出版社都不清楚,更不清楚有没有一个李姓社长,纯粹自己瞎编,只是想着姓李的很常见。

没想到,居然歪打正着,保安让我签名登记后,放我进去了,并好心地告诉我在三楼。

进去以后,才发现有很多出版社,浙江人民出版社,少儿出版社、教育出版社等。一时不知去哪家才好。

我在小报工作时,兼职校对,跟着副主编去羊城晚报社、南方日报社校对报纸,深得他的认可。也算是见识过“大世面”,虽心虚,但不怯场。

为了证明这点,举个例子哈。

小报的主编刚写完了一本书,准备拿去印刷前,自信地宣称:谁找出一个错别字,奖励块。没有人敢接话,我主动请缨。结果,除去重复性的,我找了80多处错误。可主编耍赖皮,一分钱也没给我。

出版社是需要校对的,我笃定,心下想着,就到了浙江人民出版社的校对室。

02

敲门进去,接待我的是一位姓张的主任,风度翩翩,谈吐儒雅,君子风范,30多岁的样子。

张主任简单询问了我的情况,考了一下我校对方法,校对符号,然后,拿出一本书的样稿——《义乌*协志》,让我校对。

留下了我的电话,告诉我时间不着急,校完了以后送过来即可。

我心想,一本书的校对很简单,也用不了太长时间。于是,索性又去了楼上的浙江少儿出版社。

有了经验,这次,假装淡定自若了些。

校对室内,坐着一位50多岁的老先生,皮肤白皙,戴老花镜,神态安详。

老先生姓徐,我称他徐老师。他慈祥,沉稳,睿智,平易近人,说话客气,像一个温煦的长者,给人以修养极高的感觉。

徐老师见我还年轻,问了一下情况,哪里人,做什么工作,有没有做过校对等等。我如实作答。

然后,他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,指着上面一首诗,让我标注拼音,是贾岛的那首《寻隐者不遇》,我觉得易如反掌,很快标完。

徐老师很满意,又跟我聊了“一”和“不”的变音问题。我们的交流轻松而愉快。

然后,他问我可不可以帮他校对一本词典?主要校里面的拼音,释义不用看了。

原来,刚才的考试,都在指向性这本词典。也许是因为知道了我是北方人,也许觉得我的普通话还算标准吧,也许他对刚才的考试结果比较满意吧。

我也不知哪来的胆子,坚定地回答他:“可以啊。”

就这样,不知天高地厚的我,勇闯出版社,拿到了两本书的校对稿。

我没想到这么顺利,心里激动得怦怦直跳,那简直是一场奇遇,我领命而去。

03

过了十天左右,两部书已校对完毕,坐着晃晃悠悠的公交车,我送书稿到出版社。

先去了浙江人民出版社,张主任迅速地翻看了一下书稿,露出惊讶的神色,接着夸我年轻,速度快,工作质量高。

走出他的办公室,我高兴地禁不住跳了起来,快速地奔到楼上的少儿出版社。

其实,拿到徐老师交给我的那本小学生词典,我才意识到了他有多明智。

词典里的拼音常常“in”与“ing”不分,比如“民”与“明”,“宾”和“兵”拼音刚好标反。当然,还有其他的错误,比如人名、地名的首个拼音字母没有大写等。

一本小小的词典,我校对出了多处错误。

我把稿子交给了徐老师,他边翻看书稿边皱眉,过了两分钟,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,把老花镜从眼睛上移下来,以知识分子惯有的极其严肃口吻,对我说了一段话——

“你知道吗?这本词典,我已经找过两个中文系的教授终校过,一个是浙江大学的,一个是杭州大学的,本来可以拿去印刷了,但我还是不放心,对拼音不放心,现在,我可以放心了。”

仿佛如释重负一般,他将身体靠到了椅背上,微微地笑了。而我,也看到一位老出版工作者的严谨。

至此,我才了解到,一本书交付出版前的“内幕”。

04

转眼,到了年元旦,浙江人民出版社邀请所有兼职校对,进行业务培训,并迎接新年,告知新年新书立项及出版计划。

在举办会议的酒店,我见到了我的“同事”们,确切地说,是并不相识的隐形“同事”。

此时,我才知道校对室的专职人员,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,大部分的书稿校对,都由兼职校对承担。

张主任是会议的组织者,也是主持人,每一个兼职校对,他都非常熟悉。

培训结束,他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,并介绍了大家的情况,最后还隆重地为大家介绍了我——

四十多位兼职校对中,她是最年轻的,是咱校对中唯一的非杭州人,唯一不认识咱出版社的任何关系,她是自己找过来的……

那时,我才知道其他兼职校对,个个都非同凡响。席间,赫然坐着浙江大学、杭州大学的讲师、教授,新华社驻杭州记者,杭州各大媒体的从业人员。

平日里,他们都是我眼中与心中,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啊。那一天,我竟然与他们比肩而立了。

说实话,我真的受宠若惊,与他们相比,我是多么的不起眼呀,但心底里还是生出了些许的自豪。

05

我在杭州待了半年多,帮两个出版社校对了另外几本书,大都是二校与三校。因为培训,因为校对过的书籍,我的校对水平有所提升,也开阔了视野。

春节前的年2月初,因不适应工作,也不大适应杭州冬天的寒冷,我决定回到广东。

返回前,徐老师通知我去领稿费,我也顺便向他辞行。

徐老师给我了最高级别的稿费,教授级别的,依稀记得,是多元。

徐老师为我的离开,深表遗憾,说出版社还有许多书稿可以给我校对,他也很难找到我这样的校对。他诚挚的态度,惋惜的语气,让我感动不已。

新年培训会上,浙江人民出版社为答谢,送给每位参会者一套校对资料,还有一部《20世纪纵览》,精装,16开,多页的鸿篇巨制,重达2公斤,我从杭州带回了广东,几次搬家,几经辗转,至今仍安放在我家的书架上。

它,是我勇敢敲门的见证者,那套校对资料,也是。

当然,我更感谢那位不知名的李社长,他让我不至于太尴尬,而是,无形之中给了我一次成长的机会,一份难忘的经历。

转眼24年过去了,我做梦也没有想到,那次敲门,居然解锁了一项技能,让我学到许多东西。

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,后来,我接连帮一些单位和个人编辑、校对了一些书,真正的提升了自己的能力,打开了生活的另一扇门,而且,我乐在其中,还颇有成就感。

年轻人,假若你也有项技能待解锁,大胆去尝试吧。

敲敲那扇感觉神秘的门,看看门里的风景,会是什么,没准,也能收获别有洞天的惊喜呢。

敲开了,就像春暖了花会开,日出后的江花,肯定红胜火。

敲不开,也已经面向过大海,春来后的江水,一样绿如蓝。

这是出版社送我的书年1月11日万字的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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